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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皇帝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,直直看进他眼底,好像悟了什么。
&esp;&esp;沈厌卿:“?”
&esp;&esp;姜孚道:
&esp;&esp;“我明白了,老师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愚笨,没有找到关窍,才蹉跎至今。”
&esp;&esp;“但他们既能认出您,又那样小心盯着您的一举一动,说明……”
&esp;&esp;“说明——”
&esp;&esp;沈厌卿觉着有道明光从他头脑里闪过,只是抓不住,描述不出来。
&esp;&esp;那人盯着他了吗?他不记得啊。
&esp;&esp;姜孚微笑:
&esp;&esp;“说明这里的东西,也许只有您才能找到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图纸再次被铺开,在日光下照的雪亮。
&esp;&esp;安芰递上朱笔。
&esp;&esp;沈厌卿接过来,执在手里,思忖着从哪里落下第一笔。
&esp;&esp;有什么是他才知道的……?
&esp;&esp;“前朝的图纸当真找不到了?”
&esp;&esp;“回沈大人,康雪最后从宫中随废帝出逃。在那之前,她应当是把许多东西都销毁掉了……”
&esp;&esp;“因此,无论是公主府所存的原图还是宫里的副本,都没有留下任何一份。”
&esp;&esp;“明白了,多谢你。”
&esp;&esp;安芰称声不敢,退到一边去了。
&esp;&esp;前朝覆灭时并未烧毁一宫一室,许多建筑和布置都延下来用了。
&esp;&esp;荣宁长公主府大概也是如此,除却过于朽旧的,原先的楼台都保留了下来,只在原有基础上做了些装点修饰。
&esp;&esp;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。
&esp;&esp;但,翻修的时候虽没有拆建,宫殿的用处却可能改变。
&esp;&esp;亲王府和公主府的需求大有差异,宫殿群的分区自然也发生变化,曾经的重要位置,现在反而可能闲置。
&esp;&esp;退一万步讲,即使知道原来的布置,又怎么确认荣宁会把他们需要的东西藏在哪呢?
&esp;&esp;只能推测……
&esp;&esp;“先搜主殿吧。”
&esp;&esp;主殿最为中心,也是最高大的建筑,应当没有变过。
&esp;&esp;虽然不适合存放机密,但也只能这样了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主殿应当是皇子处理政务的地方。
&esp;&esp;但因为仁王自始至终没有接过什么有实权的位置,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情送到他府上。
&esp;&esp;可以说,这座大殿其实没有任何用处。
&esp;&esp;更别说其主人一日也没有入驻过,没有在这里动过一笔一纸。
&esp;&esp;跨过门槛时,沈厌卿看见了门后的宁蕖。
&esp;&esp;宁蕖正给沛莲丰荷打着下手,见到他满脸惊喜,悄悄跟到他身后来了。
&esp;&esp;沈厌卿小声问他:
&esp;&esp;“把你们都调出来了,披香苑谁在看着?”
&esp;&esp;宁蕖小声答:
&esp;&esp;“安公公遣的人说,我们几个跟着的是人,不是院子。您在哪,我们最好就得在哪……”
&esp;&esp;安芰的意思,也就代表着皇帝的意思了。
&esp;&esp;沛莲本备了几十种精细东西炖汤,一听召也不得不丢下东西过来了。
&esp;&esp;他想了想,又小声补充道:
&esp;&esp;“丰荷都安排好啦。您别担心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含笑点头:
&esp;&esp;“你们个个都是靠得住的,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。”
&esp;&esp;姜孚咳嗽一声。
&esp;&esp;沈厌卿正过身,随着皇帝的动作仰头去看,见正殿最上面挂着一块“明德惟馨”的大匾。
&esp;&esp;字不算太美,甚至有些过于粗犷了。
&esp;&esp;但在场人谁也不敢说——因为这是先帝的亲笔。
&esp;&esp;谁也猜不透这位老皇帝的心思。
&esp;&esp;逼死了自己的长子之后,又亲笔落下这样的内容来赞他……
&esp;&esp;想一想,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。
&esp;&esp;不知情的人倒是看的很高兴,若不是不好出声打扰,宁蕖恐怕已经极懂事地赞叹出了声。
&esp;&esp;沈厌卿拾起桌上的东西依次看看。
&esp;&esp;本册内里是空白的,纸笔都是上好的成色,被精心养护着,一尘不染。
&esp;&esp;墨与砚都维持着刚造出来的样子,不见一丝划痕。
&esp;&esp;笔洗里是透亮的清水,水面上粘着一小丛开花的浮萍,看来是有日日更换。
&esp;&esp;一切事物都维持着刚刚好的样子,好像这正殿真有一位尊贵的主人每天在这里办公。
&esp;&esp;但是所有东西又都新得瘆人,见不到一点使用过的痕迹。
&esp;&esp;简直像……
&esp;&esp;一座墓葬。
&esp;&esp;几人背后都有点发冷,就连不明情况的宁蕖都觉得有哪里不大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