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荣家私立医院高层,只接待自己人,分外寂静。
&esp;&esp;走廊上,只有荣宣仍然沙哑的嗓音,带着不自觉的厌恶,“闵闻。”
&esp;&esp;“我要见流光。”闵闻嗓音带着烦躁,“我现在在你家门口,你不让我进我就直接闯了。”
&esp;&esp;荣宣:“他不在荣家。”
&esp;&esp;闵闻气道:“那在你那?定位给我,你收流光手机了?我给他发消息他一句没回。”
&esp;&esp;荣宣收紧手机。
&esp;&esp;闵闻,他最不需要担心的对象。
&esp;&esp;他知道流光讨厌他。
&esp;&esp;从流光当初语焉不详只言片语中,他拼凑出闵闻是流光在大学期间谈的男朋友,甚至可能是初恋——结果闵闻装穷试探流光,被分手了。
&esp;&esp;直到现在也讨不到好。
&esp;&esp;荣宣漠然片刻,落下一句“等着”,便推开病房门,他看见青年正端着保温盒饭,慢吞吞地往自己嘴里送吃的,霎时大步上前,“你还在打针,我来。”
&esp;&esp;说着接过保温饭盒,又一扫自己手里还在通话中的手机,唇角下压,递了过去。
&esp;&esp;“闵闻。”荣宣说,“他想和你聊聊。”
&esp;&esp;第2章
&esp;&esp;闵闻?
&esp;&esp;玉流光抽出床头的湿纸巾,漫不经心擦拭自己不小心沾到黏粥的手,同时,他低垂了眉,视线落到荣宣那只手机上。
&esp;&esp;他隐约记得,这是第二个被自己刷满愤怒值的气运之子。
&esp;&esp;大学社团联谊会认识的。
&esp;&esp;闵闻主动加的联系方式,他甚至不怎么需要出力,这家伙就自我攻略,向他告白。玉流光答应了,谁知道就谈了半年左右,闵闻突然开始装穷。
&esp;&esp;玉流光那时候也穷。
&esp;&esp;他每个位面都是胎穿,用的自己的身体外貌,为了任务能顺利进行,不会出现纰漏,所以经常要贯彻一些设定。
&esp;&esp;例如这个位面,他拿的是被抱错的真少爷身份。
&esp;&esp;和富贵失之交臂,抱错他的夫妻养了他几年后就意外失事,最后只能孤儿院长大。
&esp;&esp;高考后,就是自己养自己了。
&esp;&esp;玉流光自己都没钱,还要做兼职给自己交学费。
&esp;&esp;闵闻还老借。
&esp;&esp;次数一多,玉流光就想找理由分手,可第一次做勾三搭四的反派任务,他也没什么经验,思来想去几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,好在最后玉流光接到闵闻兄弟的电话,在酒吧抓到闵闻,顺利扣了一口鬼混的锅到他头上,终于分手了。
&esp;&esp;玉流光当然知道闵闻是无辜的——不对,找他借钱的人能是什么好人?借钱就是原罪。
&esp;&esp;他清楚这事是闵闻那个兄弟设局主导的。后来闵闻也解释了,说那个兄弟遇到点事喝酒,他出于人道主义陪两杯,打算敷衍完就走。
&esp;&esp;但玉流光会听吗?
&esp;&esp;当然不会。
&esp;&esp;分手才是他的目的,至于个中曲折,他懒得去管了。
&esp;&esp;玉流光擦完手,掀起了眼睛。
&esp;&esp;荣宣正看着他。
&esp;&esp;看着他的眼睫毛,以及那双还有些润的眼,他不介意玉流光接电话,当然,他也没有立场介意。
&esp;&esp;未婚夫这层关系,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并不存在。
&esp;&esp;“嗓子难受。”
&esp;&esp;玉流光攥着手里的纸巾,轻声拒绝了,“有什么事等我出院再说吧。”
&esp;&esp;闵闻在电话里的声音蓦地提高,“你住院了??”
&esp;&esp;“嘟”荣宣掐掉电话,他虽然没把闵闻放眼里,但看到玉流光不肯接,紧绷着的下颌还是松动不少,他伸手拿过青年手心里的纸团,掷进垃圾桶中。
&esp;&esp;“我喂你。”拿起勺子。
&esp;&esp;玉流光没有抗拒,低着头一口一口喝荣宣递过来的粥,他身侧乌黑的发丝顺着弧度滑落,荣宣扫了眼,放下保温饭盒起身,取出腕间的黑绳帮他把头发扎了起来。
&esp;&esp;荣宣其实并不会照顾人。
&esp;&esp;他是家中长子,当继承人培养的,从小在国外读书,没伺候过谁。
&esp;&esp;遇到玉流光后,也并不是无师自通,这些事情都是在玉流光那孱弱的身体和万变的脾性中锻炼出来的。
&esp;&esp;绑好后,荣宣重新坐回去,拿起保温饭盒。
&esp;&esp;一点营养餐,玉流光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,荣宣让人把餐具收走,随后伸手摸了摸他白净的额头,确定温度是正常的,便扶着他躺下,“再睡会儿,昨晚你……”
&esp;&esp;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,没往下提,“多补一会儿觉。”
&esp;&esp;玉流光并不困。
&esp;&esp;他在想,要不要和荣宣谈谈最近发生的事,有些事情必须说开才好进行下一步。